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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传教院碑铭雍熙三年十一月 吴越至宋初 · 钱俨
 出处:全宋文卷六○、螺溪振祖集
圣人之垂文设教,所以举纲维而示轨辙,使后世之人至乎圣贤之道也。
若夫括天地,极阴阳,穷吉凶,审消长,莫尚乎《易》,而伏牺始之,仲尼述之,是垂美利于天下也。
以日系月,彰往考来,正王道,纪人伦,莫尚乎《春秋》,而夫子经之,丘明传之,是申明诫于万世也。
敢问圣人之垂文设教,极于是乎?
殊不知垂褒贬之文,不能等冤亲,齐生灭;
究否泰之术,不能畅妙性,括真机。
其为人天之津蹊,越生死之渊奥,则大雄氏之法,莫不大乎,莫不圣乎!
若夫鹫岭之韬玉音,龙藏之传宝典,去圣逾远,垂裕后昆,所以广香海之波澜,壮大车之轮毂,又莫盛乎天台之教者。
故陈、国师智者大师法名智顗,演一花之大旨,立八柱之华宗
以明破昏,太阳之开气雾;
以静抳动,神龟之抃重溟。
藏通别圆,四教斯阐;
醍醐乳酪,五味相宣。
传般若之灯光,开方等之门阈。
长风破浪,溺群魔于不二之门;
大山出云,茂正法于说三之圃。
垂为妙典,扬我真风。
由是国王大臣,延首丹丘之讲肆;
城邑聚落,倾心金地之道场。
则智者之化人,其利博哉,不可得而言也。
传教院者,即今净光大师寂公住持之所。
法名义寂俗姓胡氏永嘉人也。
先是周显德初螺溪居民张彦安来诣师曰:「家居寺之东南,有隙地,可一里馀。
阴晦之夕,必有鬼魅吟啸之声,亦有钟磬考击之响。
又尝梦神龙游其地,故非愚民所可有也。
愿奉师以为僧事」。
师约之亲往阅视,叹其山水秀异,因谓众曰:「此伽蓝地也,常以传续真乘,思卜讲唱之所。
天台一宗禀于龙树,彼梦神龙之兆,岂非此耶」?
然而财施不供,莫能遽成其志,但纳所舍而营蔬圃耳。
寻而法华岩公之门人齐公(愿齐公后亦署崇法禅师,亦师传法弟子。),以其事闻于本师禅师禅师大可其议。
遂辍所得众施钱三十万,以资经始。
师虽聆喜舍,颇惧重劳,乃诫齐公曰:「今之所营,盖以学徒为念,非欲芘风雨以移冢间树下之志。
汝体乃意,当勉成之」。
齐公乃凿山肇基,度木兴搆,凡建法堂三间,厨屋数舍。
累块,悉尚朴素,以称师心。
乾德甲子岁秋八月堂成,乃请师居之。
默然遂率学徒二十人,以之俱往。
点头之石,行列翠巘;
雨新之花,飞飏宝几。
师又睹其朴野,协彼安栖,至心之馀,欢喜无量。
其后登鱼门宇,日竞充盈;
放鹤园林,人患襞积。
师闻之,沮其说者数四。
而云居韶公禅师,以其传灯之地,未广函丈之规,乃疏于今汉南国王:「智者大师位登诸地,迹示四依,得总持门,获无碍辩。
所述教法,盈数百卷。
净光大师义寂传而讲之,如水分器,而所居精舍,栋宇未丰。
愿许经营,用安抠衣之众」。
王从之,乃命爱子襄、华二师洎干宗藩,各施钱粟以助之。
师以草堂之居,雅得便稳,不听命者久之。
三年丁卯岁,建创始毕,凡重构忏堂、法堂、禅室、经室,及隶寺宇制者,罔不毕备。
中间内外总一百三十馀间。
林泉相辉,金碧明媚,瓶钖所至,寒暑忘归。
其年国王复命师讲《法华经》一座,追福于王妣恭懿太夫人吴氏。
自是神龙喜于闻法,鸟兽乐于衔花。
供饱纯陀,席严布萨。
隐几捉拂,翼翼小心;
海福田衣,济济有众。
太平兴国二年元帅府都押衙王君承益、内知客余君德徽,同议本院建造弥陀佛殿,王复命施钱八十万。
又请师讲《金光明经》一座,饭僧三万人,香华幡盖供佛之具,一皆称足。
明年,彤矢常参,金轮大统,教法愈盛,庄严益专。
属像设未周,众望斯郁,乃遣僧重云远来京师,请于襄师。
襄师因以陈国夫人徐氏、汉南国王府别驾徐君贵安,共舍钱二十万,副以金带。
又募郡人李从遇众率净财三十万,同就厥工。
于是孔雀顶螺,尊临中扆;
芙蓉冠叶,翊辅崇台。
环卫以之雄棱,侍从以之柔悦。
沈沈金口,深类无言;
烂烂青眸,真符不瞬。
三宝既具,百楅可量。
而闻师妙行孔修,慈心止足,衣惟大布,卧止一床。
杖头但挂于瓶囊,庭内不施于扃钥。
谈女亹亹五十席,非谓该通;
乐道熙熙三重阁,未为高迈
今俗年六十有八,僧腊四十有九。
虽春秋已高,而诲诱无懈,实僧史之一奇士也。
噫!
天台教者,述觉王无说之义,包括宁遗;
明众生有趣之源,环循莫尽。
由是三乘迭驾,方析假以入空;
十地宏超,遂即凡而成圣。
岂必指莲华于水上,先示从权;
自当悟蝴蝶于梦中,了无别体。
宣此义者,孰不宗之?
而师之学徒通鉴大师知廉,以师崇佛宫祠,开法庠序,将求岁寒之绩,请以刊勒为期。
而俨念天台山素足名儒,继谈圣教,竽难滥吹,砚合先焚。
然思句偈成因,敢以謏辞为避。
所愿草藩肥腻,滋善本以常新;
风动毗蓝,吹慧光而不灭。
谨即斋戒,为之铭曰:
伏牺往兮仲尼不兴,尔《易经》兮爻象何明。
宣父亡兮丘明不出,尔鲁史兮篇题斯逸。
皇皇真教兮超生死,洋洋梵音兮总权实。
鹤树圆寂兮玉偈秘密,螺溪不谈兮花编谁帙。
传光析派兮有赤城植柰挥兮宜万龄。
系曰:
台山岩岩标几寻,传教孜孜开宝林。
寒猿野鹤尽念法,猊座无言扬妙音。
时雍熙三年丙戌岁十一月十日文。
举赵拯等充陕西河东大郡通判庆历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1044年12月23日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范文正公年谱补遗 创作地点:山西省忻州市岢岚县
切见太常博士赵拯、秘书丞刘奕、冯浩、殿中丞范宽之、马仲甫、徐执中、杜枢、太子中允王复太子中舍王孝和大理寺丞张谟,并有才称,宜处要务,俾临边事,可济军期。
伏乞望朝廷速差上件官充陕西河东大郡通判
〔贴黄〕自来两府臣僚无同罪举官条例。
臣出使,应所举过官员,恐朝廷未赐施行,如任用后犯正入己赃,臣并行同罪。
中山刘君墓志 北宋 · 王复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一、《历代墓志大观》第一二六六页
刘君讳再思,性聪晤。
少时家居,昼寝室中,家人见一物出入其鼻口,骇而亟呼其名。
既寤,了不自知,恍惚若狂人,自尔不常,其起居语默,无喜怒之节;
然时或先事言失得,验若符契。
尝语于家曰:「我即死,兄当继殁」。
阖门恶其言。
至道三年五月十一日卒于京师,时兄领卫典兵戍边,后一月而逝。
吁,可异也。
娶郑氏,生一男二女,早亡。
庆历八年十月八日从葬于北邙之原。
其世系文于考墓。
河南王复志。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墓志三七三三。
禘祫议1194年1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九、《群书考索》别集卷一四、《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外集卷八、《文献通考》卷九一、《南宋文范》卷五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
诸侯、大夫、士降杀以两。
而《祭法》又有「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之文。
大抵士无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郑氏曰:「夏五庙,商六庙,周七庙。」今按,《商书》已云七世之庙,郑说恐非。颜师古曰:「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昭,明也。穆,美也。后以晋室讳昭,故学者改昭为韶。」)
其制皆在中门外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有门垣。
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博士孙毓议)
天子太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郑注《周礼》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礼》有守祧之官,郑氏曰:「远庙为祧,周为文武之庙,迁主藏焉。」又曰:「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太祖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群穆于文,群昭于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郑氏曰:「世室者,不毁之名也。」)
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递迁。
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昭之二庙,亲尽则毁,而迁其主于昭之宗。曾祖迁于昭之二,新入庙者祔于昭之三,而高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庙亲尽放此。新死者如当为昭,则祔于昭之近庙,而自近庙迁其祖于昭之次庙,而于主祭者为曾祖;自次庙迁其高祖于昭之世室,盖于主祭者为五世而亲尽故也。其穆之两庙如故不动,其次庙于主祭者为高祖,其近庙于主祭者为祖也。主祭者没,则祔于穆之近庙,而递迁其上放此。凡毁庙迁主,改涂易穆,示有所变,非尽毁也。见《谷梁传》及注。)
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则无二庙。
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传:毁庙之主藏太祖。)
《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于祖父」者也(《曲礼》云:「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郑氏云:「以孙与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为太祖,不窟为昭,鞠为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复为穆,十三世至王季复为昭,十四世至文王又为穆,十五世至武王复为昭。故《书》称文王为穆考,《诗》称武王为昭考,而《左氏传》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鲁卫,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盖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虽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于倒置,而诸庙别有门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为尊卑也。)
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
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韦玄成传云:「宗庙异处,昭穆不序。」但考周制,先公庙在岐周,文王在丰,武王在镐,则都宫之制亦不得为,与汉亦无甚异,未详其说。)
贡禹、韦玄成、匡衡之徒虽欲正之,而终不能尽合古制,旋亦废罢。
汉明帝又欲遵俭自抑,遗诏无起寝庙,但藏其主于光武中,更衣别室。
其后章帝又复如之,后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庙皆为同堂异室之制(见《后汉·明帝纪》、《祭祀志》。志又云:「其后积多无别,而显宗但为陵寝之号。」)
自是以来,更历魏、晋,下及隋、唐,其间非无奉先思孝之君,据经守礼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孙子,而更僻处于一隅,既无以见其为七庙之尊,群庙之神则又上厌祖考,而不得自为一庙之主。
以人情而论之,则生居九重,穷极壮丽,而没祭一室,不过寻丈之间,甚或无地以容鼎俎而阴损其数。
孝子顺孙之心,于此宜亦有所不安矣。
肆我神祖,始独慨然,深诏儒臣,讨论旧典,盖将以远迹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缪,甚盛举也。
不幸未及营表,世莫得闻,秉笔之士又复不能特书其事,以诏万世,今独其见于陆氏之文者为可考耳。
然其所论昭穆之说,亦未有定论。
图说在后独原庙之制,外为都宫而各为寝庙门垣,乃为近古。
但其礼本不经,仪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议之。
李清臣所谓略于七庙之室而为祠于佛老之侧,不为木主而为之象,不为禘祫烝尝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礼,杨时所谓舍二帝三王之正礼而从一缪妄之叔孙通者,其言皆是也。
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则由于宗庙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
不议复此,而徒欲废彼,亦安得为至当之论哉?
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世而迭毁。
毁庙之主藏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
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
韦玄成、刘歆庙数不同,班固以歆说为是。
今亦未能决其是非,姑两存之。
至于迁毁之序,则昭常为昭,穆常为穆。
假令新死者当祔昭庙,则毁其高祖之而祔其主于左祧,迁其祖之主于高祖之故庙,而祔新死者于祖之故庙。
即当祔于穆者,其序亦然。
盖祔昭则群昭皆动而穆不移,祔穆则群穆皆移而昭不动。
故虞之明日,祔于祖父,盖将代居其处,故为之祭,以告新旧之神也。
今以周室世次为图如右。
所谓高祖以上亲尽当毁,虞之明日,祔于祖父者也。
元丰议礼,何洵直、张璪以此为说,而陆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号。
昭以明下为义,穆以恭上为义。
方其为父,则称昭,取其昭以明下也。
方其为子,则称穆,取其穆以恭上也。
岂可胶哉?
坛立于右,墠立于左,以周制言之,则太王亲尽,去右坛而为墠。
王季亲尽,去左祧而为坛。
左右迁徙无嫌」。
又曰:「显考、王考庙与左祧为昭,皇考、考庙与右祧为穆。
如曰成王之世武王为昭,文王为穆,则武不入考庙而入王考庙矣」。
此皆为说之误。
殊不知昭穆本以庙之居东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为父子之号也。
必曰父子之号,则穆之子又安可复为昭哉?
坛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时之说,《礼经》非有明文也。
政使果然,亦为去庙之后,主藏夹室而有祷之祭。
且坛、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坛而径墠,穆不可以有坛而无墠,故迭进而无嫌,非若庙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递迁也。
又况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庙之,便有定次,后虽百世不复移易,而其尊卑,则不以是而可紊也。
成王之世,文王为穆,而不害其尊于武;
武王为昭,而不害其卑于文。
非谓之昭即为王考,谓之穆即为考庙也。
且必如说,新死者必入穆庙,而自其父以上,穆迁于昭,昭迁于穆,祔一神而六庙皆为之动,则其祔也,又何不直祔于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于其所未应入之庙乎?
又言曰:「假令甲于上世之次为穆,今合堂同食,实属父行。
乙于上世之次为昭,今合堂同食,实属子行。
则甲宜为昭,乙宜为穆,岂可远引千岁以来世次,覆令甲为右穆,乙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
此亦不晓前说之过也。
盖昭穆之次既定,则其子孙亦以为序。
《礼》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传所谓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
如必以父为昭而子为穆,则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为管、蔡、鲁、卫之子矣,而可乎哉?
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则所以序其子孙者,无乃更易不定而徒为纷纷乎?
曰:「然则庙之迁次,如图可以见矣。
子孙之序,如所驳,得无真有难处者耶」?
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为上,或以南方为上,未必以左为尊也。
且又安知不如祫之位乎祫有图在后。)」?
昭穆之不为尊卑,说已前见。
其大祫,则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无差舛。
张璪以为四时常祀各于其庙,不偶坐而相临。
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
及合食乎祖,则王季、文王更为昭穆,不可谓无尊卑之序者,是也。
但四时之祫不兼毁庙之主,则右无昭而穆独为尊之,若两世室之主,则文常为穆而武常为昭也。
陆佃以为毁庙之主有不皆祫之时难之,而未见之所以对也。
予窃以为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次,而其自相为偶,亦不可易。
但其散居本庙,各自为主而不相厌,则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
及其合食于祖,则王季虽迁,而武王自当与成王为偶,未可以遽进而居王季之处也。
文王之为穆,亦虚其所向之位而已。
则虽北向,而何害其为尊哉?
作此图以见之。
提点京东诸路州军刑狱公事兼诸路劝农事朝散大夫尚书祠部员外郎秘阁校理上轻车都尉借紫晁君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六、《华阳集》卷五○
皇祐五年六月,诏以祠部员外郎秘阁校理、知怀州晁君仲衍提刑京东
八月,衔命之官。
道病,日浸革。
是月二十四日,终于广济军,享年四十二。
君之仲氏国子博士仲蔚,官郑州,闻讣恸绝,驰来京师,迎君之丧,与其孤端彦,以其年十一月一日丙寅,葬君于郑州新城县旌贤乡贾村,从先正文庄公之原。
先期,端彦请铭于余曰:「我先君有闻于时,将因子文以信后世之传」。
余既悲君仕不显以没,又尝闻其平生之言,顾不得辞云。
君字子长,其先澶之清丰人,后徙彭城,今家开封昭德坊。
曾王父母:赠太师中书令讳佺
康、资、永三国太夫人耿氏、继孙氏、傅氏。
王父母:太子少傅致仕,赠太师中书令谥文元讳迥
国太夫人张氏。
烈考妣:资政殿学士给事中、赠吏部尚书谥文庄讳宗悫
安康郡太夫人王氏。
安康,余之先姑也。
君资识敏悟,方总角时,已自如成人,蚤夜抱书册讽诵。
父母爱怜之,又闵其素弱,意不欲其苦之也。
君亦阳从游息,夜潜起取烛,或彻旦不寐。
益务记览,工辞章。
明道中,举礼部,尝中选矣,而属期丧。
其后恩俾与廷试,而又以期丧,意卒不得遂。
寻召试西掖,赐进士第
庆历初,君通籍于朝,适天子宴皇属太清楼,观灯翠芳亭,抚州金山等,皆一时盛事。
君作为歌颂以献,凡三锡诏美之。
君侍祠南郊,复奏颂极于褒赞。
上顾谓辅臣吕文靖等,称叹殊甚。
继进文三十轴,后召试禁林,充秘阁校理
君既久官中都,乞补于外,乃抗疏,得怀守。
前守无状,日湛燕私,宽纵弛事,吏目因缘作奸,怀人苦之。
君乘前之敝,专厉风迹,诛锄豪彊,众不敢犯法。
郡境有沁水,创碾硙,借水势,岁破数千斛以给榷酤。
先是掾吏苦出纳道劳,辄议均于民,率众力以供,咸吁嗟不敢诉郡。
君下车,亟召掾吏曰:「太守所以便民也,今掾吏顾劳民自便邪」?
乃出教趣使复水利。
未几,转运使移州,以民租折供缯万计,已而又欲以它歛。
君言岁饥民不可重困,使者宜有以贷。
转运使不听,君愈持之,卒宽民输之半。
州俗素朴不喜儒,君一日视学宫,阒然芜秽,若无人焉者。
因叹曰:「郡去京师不远,幸得渐风化之厚,而学堕不观,是岂不足教邪」?
乃移书抵诸生,躬自教敕,朝夕使闻弦诵,繇是翕然乡风。
怀人德君深,逮君之去也,父老遮道上攀车不忍君去。
俄而闻君丧,怀人无长少,莫不泫然流涕。
君初以祖任将作监主簿,七迁祠部员外郎
始监金耀门文书库,又监京曲院
权判尚书部,同判太常礼院,兼判尚书刑部,出知怀州,就除京东提点刑狱
累阶朝散大夫,勋上轻车都尉,赐五品服。
君在礼院日,以天下行营中有号武定者,渎章圣谥,请得以易之,天子惊可其奏。
京师有猫鼠同戏,君援唐崔祐甫故事,请敕边将以严武律。
间岁,天子欲猎近郊,有司豫治道,设供帐,久之,诏跸未行,君建白幸上早出畋,有诏罢幸。
君练达国朝典旧,荐绅先生往往有从而质之者。
君为人端粹,唯嗜学,未尝一日去书,故博识无不该贯。
著文集二十卷,丞相章公得象、晏公殊尤见奖许,其笺记多出君之文。
为《汴阳杂说》一卷,其言切于规喻。
又以唐白傅所撰《事类集》传者浸舛,乃参考经史,一以刊是之,仍据旧目补考摭新,别为三十卷,曰《事类后集》。
又为《两晋文类》五十卷。
康定中文庄使陕西,君时侍行,马上自成一编,曰《侍雍杂编》。
晚在山阳,与侍读钱公明逸篇章寄酬,间则命僚友终日赓唱,凡数十百首,辞敏而体醇。
屯田员外郎王复见而作序,曰《河内唱和集》。
又观司马迁、班固、范晔所论,其中或有过之者,因掎其失,折中其义,作《史论》三卷。
方治怀,岁满,趣办装,计日东去,而代者踰期,复取《太史书》,采类其文章,凡两浃日,次成二十卷,曰《史记文通》。
其书悉藏于家。
君天性孝笃,自文庄之薨,才数岁,继遭安康之艰,创钜毁深,屏处一室,六年未尝一茹荤。
君大族也,事诸长上必恭,厚昆弟以爱,赒群从以恩,与朋友以信。
凡岁时吉凶问遗,罔不如礼之中。
家居甚于寒素,尝与宴贵人大第,出舞女,管弦铿锵,举白击鲜欢甚。
君窃叹曰:「是岂吾所以为乐也」!
其一意好学如此。
君感疾比剧,中固不乱,谓其子端彦曰:「夫修短穷达,不有命邪」?
言讫恬然而逝,非知命也欤?
君三世继直书殿,士大夫谈衣冠之盛,维君之门。
君娶集贤院修撰、赠谏议大夫王公轸之女,封兴安县君,贤明柔穆,有闺梱之范。
子六人:三未名而夭;
次曰端彦太常寺太祝
曰端方、曰端禀,隽厉修饬,皆承家之器。
二女并幼。
初,文庄践显十数年,每任子必均诸族,其后以故大臣恩比录孤者七人,独君仲氏一官,馀悉沾内外亲。
故今诸孙有未命者,亦君所以成先志云。
铭曰:
昭德世隆,君将独侈先代之崇。
学以粹于古,而行以端厥躬。
吁嗟!
才不究用而命不融。
茫乎!
孰质其善恶之公?
梅圣俞 北宋 · 刘敞
 押贿韵
耳闻梅圣俞,及此将十载。
洛下聚英豪,文华(四库本作章)富如海(自注:圣俞昔与钱丞相、欧阳公、尹洙王复会洛中,皆名士。)
声名动冠剑,久合参朝寀。
何意幕中客,新违江上宰(自注:圣俞以诸侯从事建德县,罢归京师。)
材高虽用晚,大器终有在。
三公识者多,荐拔可立待。
栖栖九衢里,尘土增厌(名贤本、明抄本作厥)殆。
相逢恨知晚,乍似去贫馁。
邻居幸见过,沃此胸礧磈。